第(2/3)页 柳叶编织的戒指被轻轻戴在她的手指,和那颗闪闪发光的钻戒挨着。 却都在这温柔晚风渲染的如此夺目。 安暖暖愣神了好久,这才轻轻抬起手,路灯的暖色灯光下,这枚“敷衍”的戒指,却像是一片来自三年前的那一片,缓缓悠悠,携带着不会凋零的爱意,萦绕指尖。 她低下头,看着此刻还单膝跪地在她面前,等待着答案的徐牧森。 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:“我拒绝!” “???” 徐牧森措手不及,忍不住笑了: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…”安暖暖举起手,两枚钻戒都在在灯光下散发着各自的光泽,她眉眼弯弯:“因为我是你老婆呀,答应当你女朋友不就是降级了吗?” 徐牧森晃神了瞬间,旋即哈哈笑了起来。 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安暖暖,才是属于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? 两个人站起身,走过桥边,望着远处的江边,他们坐在柔软的沙滩上,听着江水席卷的沙沙声。 这片沙滩,很熟悉。 徐牧森看着夜色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面,有点出神。 曾经在这片沙滩上,也是他和姚茗玥敞开心扉的地方。 她在这里跳过两次,每一次都像是一种重生,一种重新再来的约定。 那个又哭又闹,甚至用跳江威胁他的疯丫头。 转眼已经那么久没见过了… 安暖暖悄悄转过头看着徐牧森,眼底闪过几分思绪,忽然开口道:“老公,我想吃糖葫芦了。” 她指向了桥上,就有卖糖葫芦的小摊。 “刚才怎么答应我的,今天不许吃甜的了。”徐牧森装作板起脸。 “就吃一个嘛,我保证吃完就绝对不吃了。” 安暖暖又抱住了徐牧森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撒娇。 徐牧森是个很有底线的人,但是看着安暖暖撒娇可怜巴巴的模样,他还是决定把底线再往后挪一挪,他无奈又宠溺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:“你啊…那就在这等着我。” “嗯嗯,爱你老公~” 安暖暖眼睛亮闪闪的。 徐牧森起身去买糖葫芦了。 安暖暖看着他的背影,她又举起手,看着手指上带着的两枚戒指,一个闪闪发光,一个绿色轻盈,像是从青涩的初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 她轻柔一笑,目光看向了沙滩的另一边…… …… “糖葫芦十块一串,您拿好!” 徐牧森拿着糖葫芦,扭头回到了沙滩,目光所及,却没有看到那道穿着长裙的熟悉身影。 徐牧森加快着脚步,现在安暖暖可是孕妇,万一要是摔着了有点意外可担待不起。 沙滩上很热闹,到处都是人影,可迟迟看不到安暖暖。 “暖暖。” 徐牧森喊着,往更远处一点的沙滩走过去,这里光线昏暗了些,临近江水,人迹更少。 “暖暖!” 可这里依然没人,徐牧森真有点着急了,他喊着,身后一阵清风吹来,湿润的江风混合着那熟悉的淡淡玫瑰花香,顺着钻入鼻尖。 一道高挑的影子,长发如柳叶轻摇,悄然慢慢出现在他的身后。 “徐牧森!” 一声清脆的呼唤。 “老婆…” 徐牧森拿着糖葫芦转过身,此刻灰暗的夜色下,当徐牧森看清她的脸庞,他的双眼瞬间睁大,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在地上。 此刻,那道思念的身影,本应该还在大洋彼岸的少女,此刻却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。 不过,此刻的她没有再穿着那已经穿了将近一年的病号服。 一头酒红色长发随风而动,上身一件黑色夹克,内搭的白色衬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,黑丝长腿修长而笔直,绝美的脸庞被墨镜遮挡,可她身上那份独特的气质,却早已经展现的漓淋尽致,就像是从影视剧走出来的霸道女总裁。 她步步靠近,在他的面前,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。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。 她伸出手指,轻轻把墨镜压下,那双丹凤眼此刻熠熠生辉,一把把他手里的糖葫芦抢了过去,放在嘴边轻轻一咬,红润的唇角被麦芽糖沾染的越发动人,扬起绝美的弧度 “你是在喊我吗?” 徐牧森此刻手里的糖葫芦颤抖了几分,嘴型都呆滞的还保留着最后喊老婆的字眼。 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那抹狡黠得意的弧度,瞒了他这么久,就是为了这一刻。 “姚茗玥…” 徐牧森喃喃着,看到此刻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幻觉,而是活生生的她。 是可以闻到对方的味道,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,是可以对视上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眸。 “你…”徐牧森心底已经掀起波涛,可话却噎在喉咙里。 “你什么啊,那么久没见,吃你一串糖葫芦都不行吗?” 姚茗玥却是笑着,那副任性娇蛮的模样,像是一只偷吃又理直气壮的小狐狸。 徐牧森此刻脑海里有无数纷杂的问题想问她,比如你怎么突然回来了,比如你的身体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… 但是此时此刻。 徐牧森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 他一步走向前,把她紧紧抱在怀里。 姚茗玥那得意的狡黠的笑容也像是遇到了烙铁的冰块,快速消融。 她轻轻钻入他的怀抱,耳鬓厮磨。 此时此刻,她也只是一个面对自己深爱之人的小女生。 夜风吹,九月份的沪海最是繁华。 在这一片人迹罕至的寂静沙滩上,思念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。 久久,徐牧森才慢慢松开了她。 两个人对视着,彼此的眼底都忍不住带着丝丝泪光,这一个拥抱,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。 “好久不见…” 姚茗玥眼角闪烁着泪光。 可下一刻,她却忽然感觉额头上一疼。 徐牧森给了她一个脑瓜崩。 姚茗玥刚刚积蓄起来的情绪顿时就击破的有几分委屈:“你干嘛突然弹我?” “你还意思问?” 徐牧森捏着她的脸颊:“你现在应该还在修养期吧,竟然敢偷偷回来,竟然还敢瞒着我,还有你的头发,刚刚从医院出来就染发…” 徐牧森絮叨着,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揉了揉眼角,可是第一眼,他就已经忍不住眼泪。 姚茗玥看着他,却是忽然笑了,也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。 “某些人啊,嘴是越来越硬了,明明就是很激动的要哭了嘛…” “你不是也一样吗?” “我是女生啊,小女生哭鼻子是特权。” 姚茗玥依旧这样的不讲道理,可是两个人的眼眸却越发闪亮。 姚茗玥这一身,就像是瞬间把时光拉回了从前。 像是一切都回到了开头。 同样突然消失了许久的她,就是这样一身霸气的穿搭,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。 “娶我,别墅豪车随便住… 每天零花钱不低于五位数。 想要孩子我也给你生够…” 这些记忆,依然时时刻刻无比清晰的浮现在眼前。 而此时此刻,她又是这样突然出现,依然是这一身的装扮。 她步步紧贴,目光安静,却在无声诉说着自己所有的劫后余生和无尽思念。 她捧着徐牧森的脸颊,慢慢贴近他,额头轻轻贴在一起,那双带着泪光的丹凤眼带着那熟悉的强势和霸气。 “而且,我就是要这样穿,我就是要告诉你,你最想要离开的那个坏女人,现在又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了。 而且这次… 我真的要缠着你一辈子了。” 姚茗玥的话语依旧属于她的蛮横霸道,却也带着重生之后的温柔和坚定。 这一次,她真的可以好好的和他在一起,真的可以慢慢陪着他一起等到白头偕老的那天… 江水轻轻拍打在沙滩,沪海这座不夜城灯光璀璨,层层迭迭的在水面堆迭出波光粼粼的倒影。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沙滩上,此刻这日常的悠闲,却是他们横跨了两世才辛苦得来的。 “看来,你回来的这件事,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?” 徐牧森看着她,想起安暖暖刚才忽然又吃醋撒娇的模样,看来,这一切又都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。 “是你自己太笨了。” 姚茗玥咯咯笑着,她轻轻捋了捋自己酒红色的发丝:“暖暖,她真的太好了。” “其实有时候也挺爱吃醋的。” “女孩子哪有不爱吃醋的,除非是不爱他。” 姚茗玥面对江面笑着自语,也转过眼眸看着他:“其实,我手术成功的消息,还有一个人,我也想亲自去告诉他一声…” 徐牧森一愣神,远处璀璨的夜色,都不如此刻少女眼眸中的明亮。 “好。” “我和你一起。” 徐牧森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,短短两句话,那也是属于青梅竹马最独特的默契。 姚茗玥笑了,她挪动着身体和徐牧森靠在一起,在柔软的沙滩上轻轻吹风,少女的头慢慢靠在他的肩膀,晚风吹动着发丝,把彼此纠缠。 “嗯~” …… 飞机掠过上空,郑城。 一处山脚下,一座墓园宁静而立。 一颗巨大四季常青的松树下。 “姚军之墓…” 徐牧森看着墓碑上的名字,他蹲下身子,拿出准备好的酒。 “姚叔,我们来看你了。” 徐牧森倒上两杯酒,一杯洒在了墓碑前。 姚茗玥则是拿出了一只叫花鸡,还被泥土包裹着,散发着温热。 她打破外面的泥土,顿时露出里面热气腾腾,带着荷叶清香。 姚茗玥蹲下墓碑前,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那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。 这一刻,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情绪。 良久,她松开手。 把叫花鸡放在墓碑前。 “以前听奶奶说过,我爸爸他最爱吃叫花鸡了,尤其是鸡腿…” 姚茗玥轻声说着:“爸爸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,家里一天到头也不一定能吃上一次肉,家里虽然也有养鸡,但都是留着下蛋的,也只有有的鸡病死了,他们也不舍得扔,就裹上泥巴,直接扔火坑里用火煨熟,想着怎么着也能把病毒杀死了,爷爷奶奶也会把鸡腿专门留给爸爸,因为就算是还有细菌什么的,鸡腿上肯定也是最少的也是最好吃的。 这种叫花鸡肯定不正宗,甚至依然很危险,可对于那个时候的爸爸来说,已经是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的美味了……” 姚茗玥轻声诉说着:“喜欢吃叫花鸡的习惯爸爸一直都保留着,可是自从我长大之后,叫花鸡的鸡腿,他却再也没有吃过了,而是留给了我……” 姚茗玥嘴角带着笑容,眼角却带着湿润的泪光,看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字,仿佛那个总是带着宠溺笑容的父亲依然还在眼前。 “鸡腿,也总有我的一份。” 徐牧森一旁也带着回忆笑着开口,小孩子总是馋肉的,记得姚叔每次带叫花鸡回来,总是笑着招呼他俩过来,直接把两个鸡腿撕下来递给他们一人一个。 然后就一脸溺爱笑容的看着他们啃着鸡腿,叮嘱着多吃点以后长个大高个。 “父母就是这样的角色,或许他们不擅长直接表达爱意,但是一定会把从小到大受到的所有疼爱,都加倍的留给自己的孩子……” 徐牧森说着,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姚茗玥的脑袋,笑着开口:“而且我们也没让鸡腿浪费,看我们两个不都是吃成傻大个了吗?” “你才傻大个…” 姚茗玥此刻鼻尖酸涩,心底却是暖洋洋的,她蹲在墓碑前,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,那颗正在健康跳动的心脏:“爸爸,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现在手术成功了,我现在真的全好了,和正常人一样,可以安安稳稳,平平安安渡过这一生了…” 姚茗玥握着胸口,眼底的泪光还是夺眶而出,这个消息,如果爸爸还活着的话,他还会有多开心啊。 毕竟,姚父之所以四处出差,之所以大雨天的还要去谈业务,其实就是想要多挣些钱去找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,最好的医疗条件,治好女儿的病。 只可惜,这一切,他都等不到了。 但是也庆幸,他心中牵挂的宝贝女儿,现在真的完全健康了,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,结婚,生子,共度余生…… 徐牧森轻轻扶着她的手臂,帮她擦去眼角的眼泪:“他一定听到的,也一定会很开心的。” 坟旁,这颗四季常青的松树轻轻摇晃,重重迭迭的松针像是正在微微点头。 这颗松树是随着姚父埋葬时一同种下的。 一晃这么多年,这棵树越发郁郁葱葱,层层迭迭的四季常青的针叶,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,在树下只能感觉到阴凉和微风。 “这棵树,是爸爸临走前特意交代种下的。” 姚茗玥伸出手,轻轻捡起地上偶尔掉落的松针:“爸爸他并不喜欢松树,但是他跟我和妈妈说过,松树一年四季都不会凋零落叶。 每次清明节来的时候,要是赶上下雨,也可以站在树下躲雨。 夏天的时候也可以帮我们遮挡阳光。 最重要的是,这样的话也就不用你们经常来帮我扫墓了,你们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,不要一直为我伤心…” 姚茗玥语气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上松树高大的树干,书皮粗糙的纹路,就像是小时候牵着爸爸的手,虽然粗糙,可慢慢都是可靠的安全感。 “姚叔,他是一个温柔又可靠的人。” 徐牧森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松树,脑海里也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。 已经是弥留之际的姚父虚弱的把他唤到身前,纵然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。 他还是用力露出一个笑容,轻轻握住徐牧森的手:“以后啊…就拜托你…好好…照顾好茗玥了…叔叔,相信你…以后…要成为一个…大男子汉…” 在他的记忆里,姚父永远都是一个儒雅随和,笑起来又特别温暖可靠的形象。 从小对徐牧森也很是关爱。 是叔叔,也早就是半个父亲了。 “你啊,怎么哭的比我还厉害呢…” 脸颊传来触感,徐牧森回过神,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泪流满面。 男儿有泪不轻弹,但是来自男人之间的约定,却总能轻易打动内心最薄弱的地方。 姚茗玥反过来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。 “我想起来,以前答应过姚叔的事情…我差点就没有做到…” 徐牧森摇摇头,看着眼前的松树,他默默又看了看自己的手。 另一只洁白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,抬起头,对视着他的眼眸:“不,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,我爸爸最听我的了,我说不怪你,他就肯定不会怪你的。” 姚茗玥露出一个任性的笑容,此刻,在这颗松树下,她像是一个正在父亲身边撒娇的小女生。 徐牧森愣愣出神。 “我,去拿点东西…你等我。” 姚茗玥眼眸闪烁,轻轻点了点头的脑袋:“就留着你再给我爸爸聊会吧。” 说罢,她站起身三两步离开了。 徐牧森回过头,看着眼前的墓碑,他笑了笑,拿起酒杯,又倒满了一杯酒。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他答应的事情,好像也真的全部都已经做到了… 只是,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同样需要他一生去爱的女生。 也不知道姚叔要是知道,会不会把他打一顿… 第(2/3)页